讲一些过时浪漫。

【柒七】救赎(上)

(下)


漫长的迷失里,你是我唯一的方向。

 
 

(一)

“你是谁?”

 
 

阿七谨慎地缩在床头,一脸警惕地看着远远站在门口沉默的人。

 
 

趁着僵持,伍六七抓紧机会扫视了一圈周遭环境,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纯净岛自家发廊的楼顶上涮火锅,不知为何一道白光照在身上,他就失去了意识,再度醒来,竟然是在这样一间有些古韵的屋子里。

 
 

深色床幔堪堪卷起,挡住了阿七大部分视线,却依然能从室中央摆放考究的青瓷茶具和年久泛黄的雕花屏风窥得一角。

 
 

梨花木的古床飘荡着陈旧的木香,熏得刚醒过来的阿七又有些眩晕,他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些。

 
 

门口的男子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没有再迟疑,抽刀冷着脸向床边缓步走来。

 
 

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仿佛一步步踏在阿七心上,他紧张地向后靠了靠,磕磕巴巴道,“你、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还是沉默着,直到他走到床边用刀背挑起床幔。

 
 

阳光在这一刻刺破堆积的云层,连日阴云缠绕的刺客组织迎来第一抹光亮。

 
 

跨过时间和空间,漆黑和血红终于相对。

 
 

阿七瞪大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了些,隔着穿过两人中间的阳光,凑近这张和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庞。

 
 

(二)

“所以说,你是忽然晕倒再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柒坐在对面,血红的眸子看着对面一脸茫然的阿七,脸上仍满是怀疑。

 
 

“是,是啊。”被柒不容忽视的强横气势压着,伍六七不敢不言也不敢多言,只好问一句答一句,胆战心惊。

 
 

活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媳妇。

 
 

柒的脑子里莫名闪过这样的念头,随即立刻被自己吓得连忙压了下去,柒正色道,“你我模样如此相似,此事绝非偶然。”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阿七垂着头沮丧道。

 
 

柒看着他头顶三股软软的头发,心情莫名轻快了起来,“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里吧。”

 
 

“诶?!”阿七抬头惊喜地看着他,“那我不客气啦!多谢!!”

 
 

抬手抿了一口茶,杯底细碎的釉纹呈在眼前,柒望着水中映衬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感觉自己胸口一窒,再睁开眼时,血红中又满含了冰霜。

 
 

“不要随意走动,这里不是什么安全小镇。”冷下脸来的柒起身时再次叮嘱,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房间。

 
 

留下阿七坐在案前,为他忽然冷淡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三)

“从今天起,你就是玄武国首席暗影刺客,代号柒。”

 
 

“你要忘记你原本的姓名,组织就是你要背负的一切。”

 
 

“切记,作为暗影刺客,感情是最多余的东西,任何爱你的都不真实,而任何你爱的,都会背叛你,或者死于你。”

 
 

“记住这些声音,不管是惨叫,哀求还是谩骂,在你的刀下,都会化作那浓稠的鲜血。”

 
 

“而你,生而万劫不复——”

 
 

柒腾地从床上坐起,额角的冷汗顺着面颊滴落在床单上,洇出小小的一圈。

 
 

后背早已湿透,柒有些不耐地把睡衣扯落,抬手间,触碰到了睡在里面的一团。

 
 

柒一个激灵,左手条件反射般地抽出挂在床头的千刃,刀身映着月光,直直抵上那人的脖颈。

 
 

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后,柒才看着阿七的脸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收留了这个和他模样相似的人。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阿七此时睡得正香,脖颈处的冰凉硬生生地把人从梦乡拽了出来,柒见他嘴里嘟囔着什么就要醒过来,赶忙把千刃收入刀鞘放回原处。

 
 

阿七睁眼就看见柒左手握着千刃往床上挂,又想起方才的感觉,后背不禁漫上一层冷汗,“你、你不会刚才在拿刀对着我吧?”

 
 

柒挂好千刃,转头撇了一眼吓得清醒的阿七,淡道,“我还不习惯有人睡在我旁边。”

 
 

“啊……”见柒不是有意要伤害自己,阿七松了一口气,又软趴趴地窝回了被窝,还顺手拽了拽柒,“睡觉啊靓仔,你总会习惯多个我的!”

 
 

柒看着一脸没有防备,再度相会周公的阿七,自己也跟着舒了口气,黑软的发丝随着低头垂下,把素日盈满冰冷的红眸衬得含了几分温柔。

 
 

“也许吧。”他这样说着,缓缓躺在了阿七身侧。

 
 

(四)

那日短短的放晴后,刺客组织总部再次迎来了连绵梅雨。

 
 

天空上浓重的阴云层层堆叠,压的人透不过气,细密的雨丝擦过树叶,静默天地间响起自然的乐章。

 
 

屋里的火炉还腾腾散着热度,阿七趴在窗边,闲数着随着屋檐落下的水滴数目,数的累了,就喝一杯温茶,再自顾自满上。

 
 

柒在此时推门而入。

 
 

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呆了有些时日,阿七当然已经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知道柒的身份。

 
 

玄武国刺客组织的刺客,还是首席。

 
 

“任务完成了?”阿七听见声响,转头问道。

 
 

“嗯。”,柒应了一声,随手解开浸满雨水的外衣,湿哒哒的头发黏在颊侧,平添了一种美感。

 
 

挂在墙上的毛巾刚刚干透,阿七走过去扯下一条扔到柒怀里,顺手把茶壶放在炉子上。

 
 

“怎么不带着伞?”阿七扯着柒同样湿透的内衫责备道。

 
 

“没必要。”柒走到炉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略吹了吹气便一饮而尽。

 
 

“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我自己待在院子里,险些要闷死,不如来陪我喝一杯吧。”阿七一边说一边从橱柜里抱出一坛酒,才刚掀开泥封,浓烈的酒香就四散开来,掩盖了浅淡的茶味。

 
 

柒看向还没关上的橱柜,见里面酒坛的数目又少了些,再一看抱着酒坐在自己面前笑嘻嘻的阿七,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窗外雨声嘈嘈切切,室内两个人相对而坐,酒坛在你一口我一口的过程中逐渐见了底,阿七有些醉了,就直接半趴在桌上,睁着迷离的眼睛看向柒,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为什么……”

 
 

“嗯?”柒放下酒坛,疑惑道。

 
 

“为什么每个人的存在都有目的或意义,我呢?”阿七摆弄着酒杯,带着醉意和不解,也不知在低声质问谁。

 
 

“为什么只有我是一片空白?”

 
 

柒没有回答他,只看着他双眼越合越近,嘟囔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终于手一松,酒杯侧翻在桌上,彻底睡了过去。

 
 

沉默着将人半抱到床上,控制住阿七胡乱抓住自己衣服的手,柒坐在床边一手抚过阿七的眉眼。

 
 

明明和自己如此相似……

 
 

“没有记忆吗……”,柒低声喃喃,“其实没有记忆,比有记忆的要幸福。”

 
 

窗外雨还是淅淅沥沥,水滴连成串砸进早已饱和的土地里,深深浅浅的水潭倒映着沉厚的云层。

 
 

一双白鞋自然地避过每一个水坑,缓缓靠近这方小院,油纸伞下的白衣姑娘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五)

连日的雨还在继续,阿七俨然已经习惯了窗外敲打的声音,每日吃吃睡睡,怎样都不耽误。

 
 

“咚咚”,一听到敲门声,正躺在床上玩剪刀的阿七露出了笑意,手一挥,剪刀稳稳的落在床边,自己起身去开门。

 
 

“哇白小姐,你总算来了”,阿七仿佛几百年没和人交谈一般,见到来人险些激动的热泪盈眶,“柒前天出去执行任务,现在也没回来,我自己在家都快憋死了!”

 
 

进来的白衣姑娘提着食盒嘿嘿一笑,夹着满是活泼的语调安慰道,“所以我来看望你啊~还有叫我白就好!”

 
 

“是是是~”阿七兴奋地接过白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都是柒会喜欢的点心。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只好都拿他爱吃的咯……”白低头坐在阿七对面,脸上竟有些羞赧。

 
 

阿七双眼只顾着看吃的,没注意到白的异样,连连道,“没关系,他爱吃的我也爱吃,不耽误!”

 
 

没见过这样不识脸色的人,白哭笑不得地抬头看着阿七两口一个点心,又心疼又无奈,却不好意思拦着不让他吃。

 
 

“说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像,”白又仔细端详了阿七的面容,感叹道,“那天我来时看见首席坐在床边照顾你,吓得我以为他去斯坦国领个复制人回来。”

 
 

“我第一次见他时也很惊讶”,阿七给自己和白一人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讲述自己当时遇见他的样子。

 
 

白拄着桌子认真听着,中间插嘴道,“首席竟然还有这幅样子,哎,没想到没想到。”

 
 

阿七意犹未尽地把点心盒扣上,虽然他还没吃够,但总不能让柒回来什么都看不到吧?

 
 

往外推了推食盒,阿七忽然饶有兴趣地问白,“诶,你知道柒是怎么当上首席的吗?”

 
 

“嗯?”白也愣了一下,终于还在阿七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下犹豫着开了口,“他……是经过了玄武门的考验,在首领的`教导`下成为首席的。”

 
 

“玄武门?首领教导?”阿七一头雾水,“那都是什么鬼?我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过你们首领来看他给他好处啊?”

 
 

白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玄武门是我们组织的禁地考验,具体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白咬了咬唇,“但是首领的`教导`,其实就是首领亲自给他洗脑。”

 
 

“洗脑?!”阿七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随即立刻被白捂住嘴——

 
 

“嘘,小声点,你想把人招过来??”白慌乱的声音响起,阿七才回过神来,闭紧了双唇。

 
 

隔了一会,没听见有向他们小院靠近的脚步声,阿七才试探性小声追问到,“那个洗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组织高层人员,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组织将首席看做兵器,为了防止他心有牵挂背叛组织,首领在训练时就给首席不停用各种方法灌输一个思想。”

 
 

“什么思想?”

 
 

“无心……”

 
 

阿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

 
 

“没有人爱他,他也不配爱任何人,组织就是他的一切。”

 
 

“你看见过柒身上的伤痕吗?那都是洗脑和训练时留下来的印迹。”

 
 

阿七低着头,桌下的手指攥得发白。

 
 

白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模糊又悠远,砸得他心脏不得不跟着一下下跳痛,好像有谁在他胸腔里塞进一团棉絮,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只堵在那里。

 
 

痛得人难以呼吸,仍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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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是有小可爱愿意留下评论是最好最好的了!!

不管是柒七还是你们,都是我的瑰宝(●'◡'●)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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